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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章 还是,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?

      这一次,巩玉堂也没说些什么。
    车子缓缓的向着巩家而去,她偷偷的睨着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男人,方才在餐厅包房的话,是怎么都挥之不去。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巩家的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,她想了想,到底还是开口了。
    “二哥,你前面大门的地方让我下车就可以了。”
    巩玉堂透过倒后镜瞥了她一眼,倒也没说些什么,待车子驶进铁门后,他踩下了刹车。
    她道了声谢,打开车门下车,只是没走几步,她便顿住了脚步。
    她回过身来,看着他的脸。
    “二哥,如果我今天说出想要去找巩眠付的话,你就当真会带我去吗?”
    见他颔首,她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。
    “那如果我真去找他了,然后呢?会发生什么事?”
    巩玉堂越过她,望着不远处的南楼的屋檐在那茂密的林中若隐若现。
    巩家很大,大到他们三兄弟还未成年就已经拥有了各自的楼房,巩老爷子对他们的要求不多,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搬出巩家,至于分开居住,几乎是默许的。
    这样大的一个家庭,自然有各种的问题,这些问题似乎当他们有了意识以来就已清楚了解,也明白在这巩家,最不需要的便是所谓的亲情。
    那都是阻碍一切的可笑的玩意。
    他的半生,都埋葬在这巩家里,往后,若是不得到些什么,他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。
    所以,这个巩家对他来说,是势在必得。
    哪怕,是要他枉顾血缘,枉顾伦理。
    “你害怕什么,就会发生什么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迎上了她的双眼。
    “江沅,在眠付的身边,你最害怕的是什么?他变心了?他不再爱你了?还是,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?”
    他朝她挥了挥手,淡淡的丢下了一句。
    “我依旧还是那句话,需要帮忙的话,你可以来找我。”
    她还想要说些什么,就看到他启动车子,慢慢的驶离了。
    她杵在那,不得不说,巩玉堂的那番话里,很显然是包含着别样的意思的。
    只是,这意思却是含糊不清,她根本就琢磨不透。
    她最害怕什么?害怕巩眠付变心?害怕巩眠付不再爱他?还是,害怕巩眠付从来都没有爱过她?
    手,不自觉的放在了左边胸口上。
    明明心跳依旧,她和巩眠付的关系也依旧,可为什么,那种不安竟连片刻都没有消除过,甚至是愈发的强烈?强烈到让她无法忽视的地步?
    其实,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在害怕些什么,大概全给巩玉堂说中了吧?不管是什么,但凡是跟巩眠付有关的,她都害怕。
    害怕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日子有了变化,害怕赖以为常的习惯被迫改变,害怕……巩眠付会从她的身边走开。
    时间当真很残酷,它能让人习惯一种习惯,也会让人害怕失去这种习惯。
    江沅阖了阖眼,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,她所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,铁定,是巩玉堂在吓唬她,巩眠付怎么可能会离开她呢?她现在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,等到十个月以后,这孩子就会呱呱坠地,她和巩眠付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,绝对不可能发生任何改变的。
    她在原地站了一会,才迈开步伐向着南楼而去。
    当她回到南楼,难免有些失望。
    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,巩眠付仍旧没有回来。
    跟巩玉堂的那一顿饭,她根本就没吃多少,所以然,她便让佣人去做了点东西,待吃过之后才上楼回房去。
    墙上的时钟慢慢指向了十一点,她坐在床上曲起了双腿,死死的盯着屏幕暗下来的手机,哪怕自己再怎么着急,可她不敢过多的打扰,她在想,等到巩眠付空闲下来了,他铁定会给她打电话的,他之所以没有打过来,想必是忙的不可开交,她这个时候打过去,只会是一种打扰吧?
    如此想着,她便强迫自己躺下来,拉高被子盖住脑袋,阖上双眼努力的想要睡过去。
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她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,哪怕是睡着也是睡得很浅的,一丁点动静都会乍醒过来。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床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片,她坐在那盯了许久,眉头紧锁。
    这当真是不寻常了,这都过去多久了,可这个男人,仍然没有回来南楼。
    究竟是怎样的事情,会让他忙成这样?甚至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空打回来?
    他知不知道她会担心?
    江沅长叹了一口气,下床到浴室去洗漱后,才推开房门下了楼。
    偌大的客厅内,安静得出奇,佣人将早餐一一放在了桌子上,哪怕都是她过去爱吃的食物,她这会儿却是连半点食欲都没有。
    她只能机械性的嚼咽着嘴里的食物,她告诉自己,她现在还怀着孕,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。
    再怎么吃不下,她也要逼迫着自己多吃一点,这样才会有营养。
    然而,吃着嘴里的食物,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巩玉堂昨天对她说过的话。
    巩玉堂说,他是知道巩眠付在哪的,如果她想要去找巩眠付,他可以带她去找他,只是,她必须有个心理准备,因为那一个地方对她而言,是一个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。
    她不可能不明白巩玉堂的话的意思,直接点来说,就是若是她执意要去找巩眠付的话,那么,巩眠付现在所处的地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,这些事情甚至足以摧毁她的圆满的生活。
    人都会有害怕的心理,所以,当巩玉堂说出来以后,她便胆怯了。
    她不否认这是逃避,也无从否认,她只知道,她想要好好的握住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,她不想这样的日子发生任何一丝的改变。
    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然后,祈祷不会发生些什么。
    吃到半饱,江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,目光投驻在那暗下来的手机屏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