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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娇娇 第44节

      二姑娘开了个话头。
    提起秦老师,余鱼温和了许多。
    “老师很是温柔,有耐心,再多不会,也都能细细教导我。”
    虽然跟着老师学习不过几天时间,每天三个时辰的相处,她暴露的问题太多,秦老师不但没有指责她,反而就着她的各种问题,一一针对着解决。
    可以说的上是一位,极和善的老师了。
    她这边刚说完,那边四姑娘直接把奶糕拍在桌上,颇为不痛快。
    “你老师待你好,殊不知就是看在楚国公府的面子上。若是你娘家请老师,你看人家愿意看你一眼吗?”
    又来了。她就知道,这四姑娘嘴巴根本学不会说话。
    余鱼心平气和反问:“那汪司仪可是看在楚国公府的面子上,对你好?”
    “你!”
    四姑娘气得险些跳起来,还是三姑娘赶紧按住了她。
    就算如此,她也委屈地眼泪快要落下来。
    “连你都奚落我!如果不是因为你,我何至于要在汪司仪手上挨打!”
    她竟真的被打了?
    余鱼微微蹙眉,倒是没想到这位汪司仪,是真的下得了手的。
    四姑娘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,三姑娘哄着她:“你少说两句,脾气这么暴躁,若是让司仪知道,你又要挨罚了。”
    提起汪司仪,四姑娘眼底有着明显的慌张和恐惧,然后才不甘不愿地侧过头去。
    “母亲吩咐过,让四妹妹来丁姑娘这儿检验一下,在汪司仪那儿学得可好。丁姑娘这会儿有时间?”
    二姑娘问道。
    余鱼还记得裴深教她的法子,然后推说道:“京中礼仪,我外来没多久,并不知晓。检验四姑娘这回事,还请二姑娘代劳吧。”
    二姑娘一愣:“……这?”
    “母亲说的是,让丁姑娘来。”
    “这个无妨,二姑娘是四姑娘的姐姐,更清楚四姑娘的进步,说话也好说些,所以由二姑娘来,最妥当不过。”
    余鱼这般一说,且不说二姑娘,四姑娘眼睛一亮,急匆匆地说:“就这样!”
    比起让一个被她奚落过,还要掌控她的丁姑娘,她更愿意让自己的姐姐来。
    但是没有想到,丁姑娘居然愿意做出这种决断。
    这种对她有好处的事,被她欺负过的丁姑娘怎么会愿意做?
    四姑娘看余鱼的眼神,有些古怪。
    余鱼才不管那么多呢,能甩开这一档子事,她轻松不少。
    让二姑娘盯着四姑娘,她只需要坐在一侧,吃吃水果,摇摇扇子,偶然和三姑娘说说话,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了。
    毕竟二姑娘不苛刻,四姑娘只粗粗把在汪司仪那儿学到的,掰正过来的,在二姑娘面前做一遍,立刻就得到了二姑娘的通过。
    三位姑娘来了统共还不到半个时辰,四姑娘占用的时间,连一两刻都不足。
    余鱼只当没看见,反正负责的是二姑娘,她就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看客。
    一想到每三天就要见她们一次,多少也是个事儿。余鱼起身相送时,二姑娘落后两步,然后贴着余鱼走,小声和她搭着话。
    “刚刚三妹妹四妹妹都在,有句话我不好讲。”
    余鱼倒是不觉着二姑娘会是一个为难人的人,她倒是心平气和。
    “二姑娘请说。”
    “不知道丁姑娘还记不记得,前些日子,有个姑娘在外面和你起了一些小小的龃龉。那位姑娘姓马。”
    余鱼脚下一顿。
    马三娘子。
    作为陌生人第一个示好,然后转头就狠狠踩她一脚的人。她的确记得。
    余鱼抬眸平静地看着二姑娘,明明没有说什么,可这眼神也让二姑娘话语一噎,有些说不出话。
    半响,二姑娘小心问。
    “可是不喜欢她?”
    余鱼随口说道:“谈不上喜欢不喜欢。她就是之前见过一面的路人。”
    “那我朝你开口,也有些不好说话了。”
    二姑娘解释道:“我在京城加入了一个女子诗会,里面有一个马二娘子,与我相处过几年,倒也是个妥帖人。前几日她妹妹托了她,找我给你转达,马府的三娘子想跟你见一面。”
    “别。”
    余鱼还算是平淡,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。
    “我不太适合与她见面。”
    才见了一次,就惹出那种事,再见一次,她可不知道还会被怎么栽赃。
    “看来这三娘子的确惹到你了。”
    二姑娘叹气。
    “我也不过是帮我一个友人顺口带句话的事。你不愿就作罢。你脾性这么好,能让你不喜的,定然是做了错事。”
    余鱼倒是好奇,二姑娘居然会这么顺着她。
    楚国公府的大姑娘出嫁,她是府中最大的女儿,本该是管教妹妹们,可看她性子,倒是平和,也愿意处处退让。
    “她的确做了一件令人不喜的事。所以不是我驳二姑娘的面子。”
    难得,余鱼给二姑娘解释了一句。
    二姑娘顿时笑了。
    “有你这句话,我就心里有底了。”
    和几位姑娘分开,余鱼回到一尘院,水还没喝一口呢,外头人来报,说是丁管家来给姑娘问好。
    入府两个月,余鱼和丁管家也就初初见过两次,之后他在府中并没有什么事儿做,说到底,丁管家只是一个外人,府中不可能给他安排事儿。余鱼这里也不用他,丁管家倒是当了两个月闲人。
    主家姑娘明显不待见他,丁管家在府里的日子谈不上舒坦,甚至除了月钱,得不到半点赏。这对大手大脚惯了的丁管家来说,着实难受。
    自家这个假姑娘受宠,哪怕是个假的,可也是一条船上的人。找她要些零用,不为过。
    丁管家就大剌剌来了一尘院,见人就说是好久没见着姑娘,想姑娘了,来给姑娘问安。
    可是余鱼不想见丁管家。
    之前和解,不过是裴深说的,顺势而为。
    谁会愿意多看谋杀自己的凶手一眼呢。
    余鱼只推说自己睡下,让嬷嬷去送人。
    外头的丁管家等了又等,等不到余鱼,气得一张脸褶子都加深几分。
    “黄毛丫头,居然敢这么晾着我……”
    小声的嘟囔还没有说完,后头一个丫鬟轻飘飘问候了句。
    “可是丁姑娘府上的管家爷爷?”
    丁管家被喊爷爷,重新露出笑,客气问:“你是?”
    “我是袁姨娘院子里的,姨娘与丁姑娘交好,正愁着给丁姑娘送新的礼物该送什么好,丁管家是看着丁姑娘长大的,姨娘请丁管家过去一叙。”
    丫鬟顺手往丁管家怀里塞了一个布袋。
    沉甸甸地,有几分重量。
    丁管家立刻跟着丫鬟走了。
    这外头的事,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,只过了几天,隐约听说丁管家仿佛在袁姨娘的院子里谋了个差事,偶然被人看见了,就说是帮丁姑娘处人脉。
    余鱼不喜他,也懒得理他,只随他去。只要别出现在她眼皮子下,怎么都行。
    丁管家算不得什么事,余鱼也就没有告诉裴深。
    裴深这些天尽量黄昏之际回来,还要教她写字,看得出来,他是有些疲倦地。
    这种小事,余鱼懒得去说给他烦。
    已经入了夜,书房里点着数盏灯,余鱼润了润笔,在纸上抄写着裴深给她写好的字帖。
    裴深的字总是飘逸又有力道,她写出来的,缺了不少,只能尽量去模仿。
    写着,她一笔写错,心虚地抬眸。
    坐在她身侧的裴深,却是一手撑着额头,闭着眸,仿佛已经睡着了。
    余鱼也不吵醒他,就静静看了一会儿。
    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上,晕染开一个墨团。
    余鱼收起纸,重新铺了一张。
    然后悄悄起身,准备去给他拿一个小毯子。
    她才刚直起身,闭着眼的裴深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,轻轻一拽,小丫头重新跌坐下来。
    “跑什么?”
    裴深睁眼。
    他声音里有一丝没睡醒的喑哑,手托着下巴,眯着眼打量小丫头。
    余鱼没想到他这般警醒,本瞧着都睡着了,她才一动,就醒来了。
    “你是困了吗?”
    余鱼有些好奇:“夜里没休息好?”
    “对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