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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行将就木

      一夜的闹腾,第二天一早村民都在谈论昨天半夜的狼嚎,全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。
    自从狼嚎停下之后,花小蝉一夜安眠,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。
    张瑞兰与杨红梅也早早的就起来了,跟村民一样,一大早也都在讨论昨天发生的事情。
    房大娘在旁说道:“莫不是选了新的狼王?”
    “我小时候也发生过这么一件事,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是狼群诞生了新的狼王。”
    “自打上次那个狼王死后,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,按说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。”
    房大娘这么一说,张瑞兰与杨红梅就哦了一声。
    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,都说这狼喜欢对月嚎叫,我还从来没见过,昨天那月亮,确实亮的不一般。”
    花小蝉听到她们说话,就走了过去,缠着房大娘跟她说说是怎么回事儿,那狼对月长嚎,有什么讲究没有。
    房大娘正要说话,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,几人都在想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。
    杨红梅正在洗红薯,听到敲门声,她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水渍,然后走过去开门,张瑞兰见杨红梅要去,就说要去后院先把羊给喂了。
    昨天狼叫了一夜,家里的羊也跟着叫了一宿,她得去看看。
    花小蝉见杨红梅忙着洗红薯,就说道:“三嫂,你忙着,还是我去吧。”
    杨红梅扭头看了一眼花小蝉,唉了一声,继续去洗红薯。
    花小蝉走过穿堂,往前门来,还未开门,就在门后张嘴问了一声,“是哪个?”
    “我!”门外声音有些熟悉,嗓门粗大,憨厚,“可是小蝉姑娘?”
    “我是裴虎!”
    花小蝉一听是裴虎,立即就把门给开开了,“是你啊,这大清早的你咋来了呢?”
    花小蝉本来还以为裴虎是来收羊的,正想着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,昨个儿张瑞兰刚说完,可巧人今天就来了。
    但她往裴虎身后瞄了两眼,这么一看,却没有看到板车,门外只停了一辆马车,就有些疑惑?
    “裴虎大哥,你这是干啥来了?”花小蝉说着让开身子,“先进来吧,屋里说话,可吃过早饭了没有?”
    裴虎一见花小蝉,脸上涌现出焦急的神色,也不进屋,就在门口说道:“小蝉姑娘,我这次是来是请你去给我爹看病,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忽然昏迷不醒了,嘴里还说着胡话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这病也只有你能治,你快给去看看,俺就相信你!”
    花小蝉一听是看病,又见裴虎神色焦急,就知道肯定病的不轻,当下也不耽搁,就对裴虎道:
    “你且先等一下,我去跟娘说一声,这就跟你走,有什么话咱们路上再说。”
    花小蝉说着转身朝后院走去,见了房大娘就把裴虎来找她的事情说了,房大娘听说是裴虎,也就答应了。
    花小蝉回到屋子里拿上银针以及自己没事的时候配的那些丸药,以及一个装药的匣子,跟房景毓说了一声,就准备走。
    房景毓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去,花小蝉就说道:“相公放心,等完事了,裴虎大哥会亲自送我回来的,你不用担心。”
    花小蝉说着,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,然后跟着裴虎一起离开。
    路上的雪经过昨天的太阳一晒已经化的差不多了,只有树荫和墙根底下还堆着不少残雪未消。
    清早,天寒地冻,太阳还未冒出头来,马车从乡间的小路上驶过,摇摇晃晃,十分的颠簸。
    路上低洼处凝结的薄冰被车轱辘一压发出咔咔的声响,像是在大声的呻吟,彰显自己的存在,对从它身上碾压过去的车轮显示出自己的不满。
    “小蝉姑娘,路上有些颠簸,你抓好了,我们赶的快一点。”裴虎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。
    花小蝉十分理解他此时的心情,就咬着牙,说道:“我没事儿,你尽管驾车就行,是该快点儿。”
    花小蝉话音落下,裴虎一扬马鞭抽在了马的屁股上,马儿吃痛,狂奔了起来。
    花小蝉像是海上的小船一般,被海浪高高的抛起来,又重重的落下,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。
    平时走路要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赶到的路程,这一次只花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。
    “小蝉姑娘,到了!”
    裴虎勒停马车,掀开帘子准备扶花小蝉下车,花小蝉被颠的难受极了,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,跳下了马车。
    刚一下车,腿就有点软,差点没站住。
    “小蝉姑娘,你没事吧?”裴虎神情愧疚的关切的问了一句。
    花小蝉深吸一口气,朝裴虎摆摆手,“我……没事,还是赶快去看看病人吧。”
    裴虎知道现在不是说抱歉的时候,当下也不耽搁,赶紧引着花小蝉进屋,花小蝉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,跟在裴虎身后,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病床前。
    屋子很简陋,一个垂暮的老人正紧闭着双眼躺在一张木床上。
    “爹,你醒醒,我带人来看你来了,你快睁开眼睛看看……”裴虎喊了父亲两句。
    花小蝉看了一眼老人的面色,抬手让裴虎不用再继续说了,“他现在听不见你说话,你先站在一旁,待我瞧瞧!”
    裴虎闻言,赶紧让开身子,给花小蝉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床边。
    花小蝉坐下之后,抬手搭上了老人的面门,很快她就拧起了眉心,“裴虎,你爹这个情况不太乐观,怕是时候到了。”
    老人体内生机孱弱,阴阳失衡,脉搏细沉,显然是没有多少时日了,随时都有可能行将就木。
    花小蝉也不隐瞒,直接实话实说。
    裴虎这一次没有再发怒,他相信花小蝉的医术,既然花小蝉说不行,那就是真的不行了。
    “爹!”
    裴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八尺男儿,说哭就哭。
    “裴虎大哥,还请节哀!”
    花小蝉取出银针,在老人身上扎了几下,眼尖老人眼皮颤动,她就对裴虎说道:
    “你若是有什么话就赶紧说,你爹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。”
    花小蝉拔掉银针,收拾好东西,默默退出了房间,站在门外,留下裴虎两人在屋子里告别。
    人生最悲的便是这种场景了吧,看着在乎的人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