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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藻宫咸鱼纪事 第40节

      冯静仪显然也被惊艳到了,愣了一会儿,才道:“喜欢,真好看。”
    娜娜公主道:“这可是只有契丹贵族能穿的衣裳,穷人做不起这么多颜色的衣服,这上面的红色和蓝色是用火烈花和大蓝菊染的,黄色和绿色是用鸟儿的羽毛做的,紫色是用香香花和碾碎的紫宝石做的,所以看起来会有点不一样。”
    我把衣服展开在阳光下,仔细看了看,确实有些不一样。
    “果然是很贵重的衣服。”
    娜娜公主得意地笑了笑,又从侍女腹部拿出两个布包。
    “这是首饰和靴子,花纹是我们王庭的图腾,将来你们要是有机会来契丹玩,只要穿上这一套,保管没人敢拦你们。”
    冯静仪接过布包,道:“多谢你了,娜娜公主,你是特意来青藻宫的吗?”
    “不是啊,我是来看嫂……哦不,四公主的,”娜娜公主吐了吐舌头,“她还没嫁给我哥哥,我还不能喊她嫂嫂——礼部那个周然大人说,大宁朝男女婚礼前三天不能见面,我哥哥就让我捎点东西给四公主,我之前差点害死你,既然现在能进宫,就想顺便跟你道个歉。”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原来如此,那我就接受公主的道歉了,我还好好的活着呢,公主日后不必挂怀。”
    娜娜公主道:“好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又道:“冯静仪,你跟赵方清熟吗?”
    冯静仪迅速道:“不熟。”
    “好吧,”娜娜公主道,“之前你出事,我看他很着急的样子,还以为你们很熟呢。”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你问我这个,是有什么事吗?”
    娜娜公主道:“我想问问你,赵方清都喜欢些什么,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,我们马上就要走了,我想跟他……我喜欢他,我想跟他表明心意,如果他不接受,我就跟他做朋友,送他一份告别的礼物。”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这我还真帮不了你,不过我们大宁朝人,送礼讲究一个礼轻情意重,你只要花了心思,就是贵重的礼物,不必完全迎合着他的喜好来。”
    娜娜公主轻快道: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,那我先走啦!”
    我和冯静仪同时起身道:“公主慢走。”
    三日后,四公主出嫁,百官相送,十里红妆,皇上和良妃更是亲自送她到了城门口,四公主身着火红嫁衣,契丹王则身穿契丹新郎服饰,将四公主从轿子扶进马车后,便翻身上马,随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。
    我没有送四公主出嫁的资格,在四公主出宫后,便一直待在青藻宫,只听见了几响礼炮声。
    第50章 城皇寺
    秋高气爽之际,沈辰和大军抵达京城。
    接风洗尘宴上的欢歌艳舞,庆功宴上论功行赏,皇上龙颜大悦,自是不必说。
    军中宴会,后宫只有皇后有资格参加,淑贵妃忙活许久,也没能求得一个参宴名额,却还是那副贤良淑德乐在其中的样子,也不知道图啥。
    每逢大军回朝,除了接风洗尘论功行赏外,还有一项活动:于城皇寺内抄写佛经,祭奠战场英灵。
    顺便也祈福。
    这种事情,自然是由我这个有着丰富抄佛经经验的“有福之人”来做啦!
    脏话若干……
    哪怕我上次为太后抄佛经祈福,一烧完太后就没了,淑贵妃也依然派了我去城皇寺超度亡魂。
    在京城中,最有名的寺庙当属城皇寺与城隍庙,前者为皇家寺院,庄严深重,乃皇室祈福祭奠之所,后者为民间庙宇,废弃多年,乃儿童玩耍、男女幽会之妙处。
    我幼时在城隍庙玩耍时,常常能听见山高处城皇寺传来的钟声,其厚重低沉,总令我后背一凉,不知在城皇寺内听钟声,会是什么感觉。
    冯静仪幸灾乐祸地看着阿柳为我整理衣装,乐了没一会儿就收到通知,她要与我一起去。
    我们俩被车辇送到半山腰,接着就有城皇寺的小尼姑带我们上去。
    并且是徒步爬山。
    冯静仪当晚就跟住持借了针,在烛火中略烫了烫,给我挑破了脚上的几个水泡。
    城皇寺虽有皇室做背景,但也并不是只接皇室的业务,从城皇寺往下走一段路,有一个清静院,专为平民百姓服务,城皇寺的修行者会轮流去清静院值班,也算是脱离凡俗贵贱尊卑了。
    我和冯静仪天刚亮就被钟声吵醒,被迫起了床,跪坐在蒲团上抄了一上午佛经,冯静仪揉了揉膝盖,道:“肯定跪出淤青了。”
    城皇寺的伙食跟上次佛堂祈福时的饭菜差不多,全素,丝毫不见荤腥,好在寺院中人大多性情宽厚,不会克扣饮食,虽只有素斋,但绝对管饱。
    午饭后,从清静院回来的住持给我们带了一个包裹,说是有清静院的香客让她代为转交,我在佛堂祈福时,收到过公主府的食盒,此时一眼就看了出来,这包裹是二公主派人送的。
    我和冯静仪对视一眼,然后迅速回房,打开包裹,里面是一瓶活血化瘀膏,两对护膝,和两双羊皮小靴。
    我们俩跟二公主不熟,如此细腻周到,这包裹自然不会是二公主的意思。
    冯静仪一边撩裙子,往膝盖上抹药,一边道:“不错不错,真体贴,我果然没有白疼他。”
    我也撩起裙子,只见膝盖上一片青中带紫。
    我道:“许是他上次在佛堂为太后祈福,跪出了感想,这次便也知道我们会膝盖疼。”
    冯静仪“啧”了一声,道: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三皇子也太可怜了,小小年纪就能跪出经验——诶,佛堂的蒲团,比起这里的来怎么样?”
    “佛堂的蒲团可软多了。”
    来城皇寺的第三日下午,又有修行者道:“容嫔娘娘,有清静院的香客找您。”
    我放下碗筷,道:“谁?”
    “那位女施主自称是您的姐姐,因宫门深重,与您已有两年未见,甚是挂念,听闻您在此祭奠英灵,特意来此求见,手足分离,的确痛苦,贫僧便为她传了这个话,您可要见一见她?”
    姐姐?
    一入宫门深似海,不知不觉的,我离家竟已有两年了。
    我顿时心里砰砰直跳,屏住呼吸,勉强保持住端庄的神色,道:“要,麻烦师父为我带个路。”
    修行者道:“您在寺中祭奠英魂,便不可出城皇寺,我会将那位女施主领来,您请在此等候片刻。”
    我站在原地,看山风吹动着满山的树,不知过了多久,那位修行者来了,身后跟着一素服淡妆的年轻女子,正是长姐。
    我上前一步,道:“姐姐……”
    因许久未说话,嗓音凝滞晦涩,微带哽咽之音。
    长姐过来握住我的手,眼里泪光闪烁,却是没说话。
    修行者道:“贫僧先行一步,施主若要下山,只管去寻大殿的住持,自有人带您离开。”
    我与长姐道了谢,修行者便离去了。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嫔妃于城皇寺祭奠,是不能见外人的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    长姐行了个礼,道:“冯静仪。”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陈小姐不必多礼,枸枸,你们姐妹去厢房里,我在外面守着。”
    我和长姐趁着天色昏暗,快步走进房内,我摸到火折子,点了灯,长姐道:“城皇寺这样艰苦,怎么就派了你来,宫里果然是吃人的地方,当初裴元芳……”
    我道:“姐姐可莫要说这种话了,姐姐要切记,我跟裴元芳没什么。”
    长姐怔了怔,捂嘴道:“是呀,是我嘴快了。”
    我笑道:“还好当初是我进了宫,如今沈辰打了胜仗,立功回京,想必不日就会向陈家提亲,姐姐便是将军夫人了。”
    长姐叹了口气,道:“哪有这么好的事,且不说人心易变,就算沈家同意沈辰娶我这么个小户庶女,皇上也会给他赐婚身世更高贵的女子。”
    我道:“有句话叫千金难买心上人,身世再高贵,也不及自己喜欢的,况且我们家如何是小户了?咱们好歹也是封了爵的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沈家开国元勋,世代积累,咱们家是不能比的,而且,若沈辰娶了我,你在宫里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。”
    我一扬眉,道:“这有什么?我有了三皇子,再有个做大将军的姐夫,谁还敢欺负了我不成?姐姐不必担心,也转告祖父和母亲,我在宫里过得很好。”
    长姐轻叹一口气,道:“他还没封大将军呢,他这个年纪,至多封个上将军,不过封爵是免不了的,沈家不知会派哪个女孩儿入宫……宫里的日子好不好过,我虽没亲身经历,难道也想象不到吗?你收养了三皇子,从此便是淑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,我们陈家势弱,也帮不了你,祖父在家也常常惦记着你。”
    我道:“祖父怎么样?身体还好吗?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你刚进宫那段时间,祖父心情不佳,犯了失眠症,现在慢慢地好了,今年清明还亲自除了祖母的坟头草,姨娘很是难受了一阵,父亲和大夫人都劝慰着,如今也缓过来了。”
    我道:“那便好,我如今在宫里吃好喝好,你让祖父和母亲放宽心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你在宫里也待了两年了,听闻后宫宫斗甚是激烈,可有人害你?”
    我脑子里闪过辛婉仪和杨才人的脸,最终还是道:“没有,我不犯人,人何必犯我?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看你这样子,你肯定没有说实话,都是谁害过你?哪家的女孩?你说出来,我们也能去走动走动,看能不能给你出份力。”
    可惜这俩人一个绣娘出身,一个舞女出身,压根寻不到家人,还有一个淑贵妃,我们家也高攀不起。
    我强忍着吐槽的冲动,道:“没有没有,真没有,只是一开始我不受宠,几个宫人略有些冷待我而已,我直接打发了他们出去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是该这样,伺候的宫人不在多,关键在于忠心,一个忠仆胜过十个刁奴,枸枸,母亲让我给你带句话,阿柳先前虽经我母亲调教,却并不是贴身伺候的,只因我母亲屋里人都年纪太大,才派了她跟你,她忠心耿耿,性格也实诚,但还是太嫩,经不住事,你还是要磨磨她的性子,才能重用她。”
    我道:“阿柳将我伺候得很好,姐姐替我向二姨娘道一声谢吧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你替我进宫,我们衔草结环也不足以报答你,哪里用得着你向我们道谢呢?三皇子怎么样?性子还好吗?”
    我道:“挺好的,只是他太过早慧,不像个八岁的孩子,而且心里总好像憋着一股劲儿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幼年丧母的孩子,脾性总会有些古怪,他早慧也好,给你省心了。”
    我笑道:“他确实省心。”
    我们还待说几句话,冯静仪却突然敲了敲窗子,道:“马上就要上晚课了,城皇寺保不齐会有谁的眼线,你们得快一点了。”
    我应了声,长姐道:“眼线?枸枸,你过得这是什么日子?淑贵妃是不是在害你?”
    我心里发虚,低下头,摩挲着衣袖,道:“也没有,她只是跟三皇子有仇,哪里会来为难我……长姐,你可别告诉家里人,我都成了容嫔,再追忆过去也无用了,我现在只求祖父和母亲身体康健,家里平平安安的。”
    长姐道:“好,你放心,我纵使嫁了沈辰,也决不会拖累你受猜忌,我会让他成为你的靠山。”
    我将长姐送出去,趁着夜色到了大殿住持处,住持道:“请施主即刻随我来,莫要流连不舍。”
    我松开长姐的手,目送她离去,直到她消失在山间小路。
    冯静仪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回去吧。”
    第51章 沈辰拒婚
    当晚,我又一次失眠了,冯静仪被我翻来覆去的动作吵得睡不着觉,道:“怎么了?你不会还想着再见你家里人吧?”
    我道:“你这不是废话吗?我当然想见我家里人啊,尤其现在跟我姐姐见了一面,就更想了。”